安克托将沉甸甸的玉米饼扛在肩膀上,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。
今天简直是他的幸运日,不仅填饱了肚子,还收获了一个好老师。
虽然老师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,教给他的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,但白陨不仅不嫌弃自己,还愿意耐心教他,这足以让安克托为之付出一切。
等到他们走到一间土房子门口,安克托表情带着些许窘迫,他的老师看上去穿的光鲜亮丽,而自己的家破的很难称之为是一个家。
见白陨并未表现出什么嫌弃的神情,安克托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。
他将一大兜玉米饼放在桌上,招呼弟弟妹妹来吃饭。
作为家里的长子,在父亲去世后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的责任,即便已经累的两眼发昏,也依旧养不起这一家子人。
如果今天他不是遇见了白陨,或许他有朝一日也得为了吃顿饱饭从而投靠黑帮,最终在帮派的火拼中丧命。
看见弟弟妹妹心满意足的脸,此刻在安克托的心中,白陨已经从老师的地位上升到了救命恩人。
等哄着他们睡去后,安克托来到了房门外的白陨身边:“老师,我们接下来去做什么?”
白陨一双黑色的眸子在夜晚显得更为深邃,他咧嘴笑了一下:“做点好人好事,顺便练习一下今天学习的魔法。”
听到练习魔法,安克托兴奋的点点头。
但当他们一路来到附近黑帮的据点时,安克托又笑不出来了。
“老师,他们有枪。”安克托感到头皮发麻,他见白陨只身就要往里面闯,贴心的嘱咐道。
白陨扫了他一眼,像是看弱智一样:“你是巫师,精神点,别丢份儿。”
而仅仅是这一晚上,安克托就掌握了杀戮咒,钻心咒,以及铁甲咒。
看着鼻血横流的安克托白陨心中不觉得有丝毫的不妥,毕竟当年他就是这样成为一名合格的巫师的。
在学校学三年不如替伏地魔干一年,只是当年他没有安克托对黑魔法的反应这么剧烈就是了。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,白陨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,踢了踢躺在地上已经力竭了的安克托:“别睡地上。”
安克托感觉浑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,白陨的训练方式可以称之为残酷,除非安克托真的要死了,否则白陨不会出手相助。
到后面安克托都杀的麻木了,几乎就是本能的在念杀戮咒了。
安克托感觉自己的五官不断地在往外渗血,每当他念一道杀戮咒,温热的液体就会从他的七窍流出。
“老师,我好像要死了。”安克托将身体从地上撑起来,鼻血止不住的往外喷涌。
白陨叹了口气,将他拖到了一旁的床上,又用毛巾捂住了他的鼻子:“放心,还死不了。”
安克托还想回两句,可当白陨的手按在他头上时,两眼一闭直接睡了过去。
当他再次醒来时,已经是傍晚,白陨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电视,黑白的映像在屏幕中闪烁。
“醒了?”白陨察觉到动静,转头看向一旁的安克托,“走吧,出去找点东西吃。”
安克托摸了摸脸上已经干涸的血渍,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:“老师,我想先去洗个澡。”
白陨顺势将除垢咒教给他,当然,并没有拿安克托作为教学案例。
当安克托第一次成功使用除垢咒后,才算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魔法的神奇。
原来这魔法不是只能用来杀人啊。
安克托在镜子里看着自己洁净的面庞,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。
在之后的三个月里,师徒二人直接给当地来了个大清洗,凡是遇见黑恶势力直接让冰冷的人心变成温暖的教学道具。
当地一旦有什么欺凌弱小,乱收保护费,强抢民女这些恶劣事件时,总会有两个身影出现,一句废话也不多说直接开杀。
原本这里只是一个混乱的边境小城,但却在短短三个月内迅速成为了模范城市,人均大公无私,尊老爱幼,拾金不昧,奉公守法。
仅存的那些黑帮人人自危,为了防止被白陨他们清算,竟然主动的开始帮农民收割粮食。
而安克托也后知后觉的发现,他的老师跟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。
安克托自认为是勤奋刻苦的,毕竟他每天几乎都是练习练到昏厥,但他无论怎么努力,施展出来的魔咒都达不到白陨的那种强度。
就比如说杀戮咒,安克托研究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玩意是怎么发出红光的。
以及为什么那些魔咒在白陨手里都具有杀伤性,但自己念出来却一点伤害都没有。
正当他随手又解决掉一个当地的黑帮时,一道红光直直向自己袭来。
“除你武器!”
还没等安克托反应,白陨直接挡在了自己身前,语气没有一丝的慌乱:
“盔甲护体。”
他抬手,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咒语反弹回去,对面的巫师被红光击中,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。
白陨两三步走到那名巫师身边,一把将其从地上薅了起来:“说,谁派你来的?”
那名巫师冷笑一声:“墨西哥魔法部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白陨点点头,对着一旁的安克托说道,“来,给你找了个会魔法的练练手。”
被抓住的巫师先是愣了一瞬,当他反应过来白陨是什么意思的时候,面容扭曲的大吼:“你们不能杀我,我是魔法部的人!!”
“行行行,知道了,别叨叨了。”白陨抬手往对方嘴里塞了块抹布。
接下来,安克托先用摄神取念搜索记忆,再用杀戮咒送对方归西,掏干净对方身上的每一个兜后再一把火直接毁尸灭迹。
但在做完这一切后,安克托的脸色却不太好,他有些担忧的对白陨说:“老师,那个叫魔法部的好像要抓我们。”
白陨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:“这也太慢了……”
“什么?”安克托有些没听清。
白陨摇摇头:“没事,让他们来就好。”
“可是……他们都会魔法,我担心我打不过。”安克托还为刚才所发生的感到心有余悸。
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学有所成,但在面对到真正的巫师时,却还是得靠自己老师出手保护。
“菜就多练。”白陨抬手敲了一下安克托的脑袋,“更何况还有我呢,实在不行咱就跑路,出去躲个一年半载的。”
安克托重重地点了点头,他更加努力的练习着,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足够强大,不再需要老师的庇护。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,安克托也从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孩长成了一顿饭能吃六张卷饼的青年。
而白陨的外表却没产生多大的变化,时间在他身上仿佛不存在那般,几年过去了,还是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长得一模一样。
但这并不影响安克托对白陨的态度,几乎是言听计从,让往东绝不往西,让打狗绝不抓鸡。
而白陨也尽到了一名老师的义务,将安克托培养成了整个墨西哥杀人最多的巫师。
期间他们也遭到过魔法部的围剿,好几次安克托也认为自己肯定是要交代在这里了,但白陨总能带着他成功逃脱。
安克托认为,如果这一辈子就这样跟自己的老师一起度过,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。
当他们又一次陷入险境,安克托认为他们还会像之前那般幸运的逃脱时,一道幽暗的绿光从角落袭来,穿过铁甲咒,正中白陨的眉心。
“老师!!!”正与几名巫师缠斗的安克托先是一怔,随后发了疯般的冲向从悬崖边跌落的白陨。
那一刻他忘了使用魔法,跟随着白陨一并跳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。
……
十年后,奇琴伊察监狱。
这里是墨西哥魔法部关押重刑犯的地方,其中情节最为恶劣的会被关押在监狱最下方的水牢,永不见天日。
“安克托·马丁内斯·加西亚,回答我,那个恶魔的尸体究竟在什么地方?”
检察官照例询问着,在逮捕安克托的那天,无论他们如何搜寻都没找到白陨的尸体。
如果白陨他们只是杀人,魔法部是不会如此大费周折的去抓捕他们。
问题就出在白陨的体质上,能将魔法全部转换为黑魔法,这其中的研究价值不言而喻。
但在这十年中,无论他们如何拷问安克托,对方硬是没提供一丁点儿有用的消息。
见安克托不说话,检察官忍无可忍的抬手给了安克托一发钻心剜骨:
“我劝你还是早点交代,那恶魔的尸体究竟在什么地方,否则我们就要将你转移到阿兹卡班了!”
安克托笑了一下,声音在空荡的水牢中回响,用近乎温柔的语气低声说:“他不是恶魔,他是我最好的老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