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予曦投入了新剧紧锣密鼓的拍摄,毕雯珺也即将飞往下一个巡演城市。
他们之间的联系,在经历了天津那个暴雨初歇的夜晚、舞台上的璀璨绽放和休息室里那个滚烫的吻之后,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平静而深厚的状态。
分享日常依旧,但字里行间多了更自然流露的亲昵和牵挂。
他会在她拍夜戏收工时发来一句「喝点热的,别着凉。」她会在他彩排到深夜时叮嘱「嗓子累了就休息,别硬撑。」偶尔视频,背景是各自的酒店房间或工作现场,话题天南海北,有时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做自己的事,仿佛陪伴本身就已足够。
那枚写在他手背上的“x”,在第二天视频时已经洗掉,只剩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浅痕。
但谁都没有再提起,仿佛那是一个被共同封存、心照不宣的秘密图腾。
一周后,张予曦在剧组拍摄一场重要的雨夜告白戏。
剧情要求她在滂沱大雨中,对着男主的背影,喊出压抑已久的心声。
人工降雨系统制造出逼真的暴雨效果,她浑身湿透,瑟瑟发抖,情绪却要饱满而破碎。
一条过,导演喊“卡”的瞬间,助理立刻冲上去用厚厚的毛巾裹住她。
回到休息的房车,她连续打了几个喷嚏,感觉头有些昏沉。
喝了姜茶,换了干衣服,但寒意似乎从骨头缝里钻出来。
她缩在沙发里,给毕雯珺发消息:「今天拍雨戏,好像有点感冒了。」后面跟了个[可怜]的表情。
他当时应该在准备晚上的演出,过了一会儿才回复:「吃药了吗?热水多喝点。」
「吃了。,就是有点没力气。」她回,带着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。
「晚上收工早点回去休息,别熬夜看剧本。」他叮嘱。
「知道啦,毕老师。」她故意用这个称呼。
他没接这个调侃,而是问:「房车里有厚被子吗?」
「有。」
「盖好。」
「嗯。」
对话似乎就此结束。张予曦裹紧毯子,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被助理轻轻叫醒:“曦姐,有你的同城闪送,好像是……吃的?”
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,看到一个保温袋放在小桌上。
打开,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双层保温饭盒。
第一层是熬得金黄油亮、撒着细碎葱花的鸡汤,第二层是清淡的鸡茸粥和小份的清爽拌菜。
还附了一张没有署名的卡片,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,只有四个字:
「趁热喝。 珺」
汤和粥都还烫着,香气扑鼻。
张予曦捧着温热的饭盒,看着那简短的四个字,鼻子忽然一酸。
他人在另一个城市准备演出,却记得她随口说的“感冒没力气”,记得她房车的位置,在这样忙碌的间隙,安排好一切。
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汤,暖流从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,驱散了雨水带来的寒意,也熨帖了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。
她拍下空了的饭盒和那张卡片,发给他:「汤和粥都喝完了,很好吃。」
过了很久,直到深夜,他才回复,似乎演出刚结束:「嗯,好点没?」
「好多了,你演出顺利吗?」
「顺利,早点睡。」
「你也是,晚安。」
「晚安。」
没有更多的甜言蜜语,但那一碗跨越城市而来的、恰到好处的热汤,和紧随其后的、平淡却踏实的问候,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人心动。
他们的感情,似乎就在这样的细水长流里,在每一次默契的舞台合作后,在每一句日常的叮咛牵挂里,在每一份不动声色的关怀照顾中,一点点沉淀、累积,变得厚重而坚韧。
天津音乐节的霓虹已然散去,舞台上的掌声与欢呼也归于平静。
但有些东西,却在雨后的清新空气里,在深夜的一碗热汤中,在掌心曾交握的温度和那个隐秘的“x”烙印下,悄然生根,抽枝发芽,向着更广阔、也更坚实的未来,无声生长。
前路或许仍有风雨,聚少离多仍是常态。
但他们已经找到了最适合彼此的节奏与方式——在各自的领域里光芒万丈,在交汇的瞬间火花四溅,在分离的时光里静静陪伴,用最真实的行动,书写着独属于他们的、无需宣之于口却深刻入骨的浪漫诗篇。
而这,仅仅是一个新的开始。
……
时间如同握在掌心的流沙,在密集的通告、排练、拍摄中悄然流逝。
秋意渐浓,当城市街道两旁的银杏树染上灿烂的金黄时,张予曦主演的那部年代剧,在经历数月封闭拍摄后,顺利杀青。
杀青宴设在影视基地附近的一家老字号酒楼,氛围热闹而温馨。
导演、制片、一众主演和工作人员齐聚,回顾拍摄期间的艰辛与欢笑。
张予曦作为女主角,自然被灌了不少酒,虽然多是点到即止的香槟和红酒,但几轮下来,脸颊也飞上了醉人的红晕,眼眸比平时更加水亮。
宴席接近尾声时,她悄悄离席,走到酒楼后院的廊下透气。
夜风带着凉意,吹散了室内的喧嚣和酒气。
她靠着朱红的廊柱,望着庭院中那株在月色下静静舒展枝叶的古槐,杀青后的空落感与微微的醉意交织,让思绪有些飘忽。
手机在掌心震动,是毕雯珺发来的消息。
他今晚在另一个城市有品牌活动,这个时间应该刚结束。
「杀青宴结束了?」
他总是能精准地踩在她需要联系的点上。
张予曦唇角弯起,回复:「嗯,刚溜出来透气。喝了一点,有点晕。」
消息发出去,她忽然兴起,打开相机,对着廊下昏黄的灯笼和朦胧的月色,拍了一张自己半隐在阴影里的侧影。
醉眼迷离,唇角含笑,发丝被夜风吹得微乱。
没有配文,直接发了过去。
屏幕那端沉默了几秒。然后,视频通话的邀请跳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