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天的清晨,望海坡下弥漫着淡淡的泥土香。三秒蹲在引水渠的终点——自家玉米地的田埂边,用手轻轻抚平渠口的最后一点湿土。从探井到这里,总长两百米的水渠像一条银色的绸带,顺着地势蜿蜒伸展,串联起三处蓄水池,在晨光里泛着润润的光泽。这七天的汗水,终于在今天有了模样。
“三秒,蓄水池的溢水口都检查好了吗?别水满了溢出来,浪费了。”爷爷李老栓拄着拐杖走过来,手里还拿着个小木板,是用来调节分流口大小的。他走到第一处蓄水池边,弯腰看了看池底的细沙和干草——细沙铺得均匀,干草也压得紧实,能稳稳接住从渠里流来的水,过滤掉细微的泥沙。
三秒点点头,跟着爷爷检查每一处细节:“都检查过了,三个蓄水池的溢水口都留够了高度,水满了会顺着溢水口流到下一段渠,不会浪费。分流口也挖好了,就在田埂边,用木板挡住,想浇哪片地就把木板挪开一点,水流大小能控制。”
说话间,村民们陆续来了。老周扛着铁锹,老秦拎着水桶,李婶和几个女村民还带来了自家烙的玉米饼,说是要庆祝引水渠完工。“三秒,今天就能通水浇地了吧?”老周走到渠边,用手摸了摸渠壁,“这渠挖得结实,壁陡底平,水肯定流得顺畅。”
三秒笑着说:“等会儿就通水,先让水把蓄水池装满,再慢慢往田里放,别一下子冲太急,把玉米苗冲倒了。”他走到探井边,深吸一口气——这是最后一步了,只要打开水闸,暗泉的水就能顺着水渠,流进玉米地,流进所有人的期待里。
爷爷站在探井边,拍了拍三秒的肩膀:“来吧,让大家看看咱们的渠。”三秒点点头,蹲下身,慢慢挪开卡在探井出口的木板。刚开始,只有细细的水流顺着渠口流出来,像一条银色的细线,在渠底的细沙上慢慢伸展。随着木板完全挪开,水流渐渐变粗,“哗啦啦”地淌进渠里,顺着地势往下游奔去。
“水流过来了!”孩子们欢呼着,跟在水流后面跑。水流在渠里跑得很快,没一会儿就流到了第一处蓄水池。“咕咚咕咚”的水声里,清水慢慢注满蓄水池,池底的细沙过滤着水流里的杂质,让池水变得愈发清澈。等水位漫过溢水口,水流又顺着下一段渠,往第二处蓄水池流去。
村民们都围在渠边,看着水流一路向前。老秦蹲在第二处蓄水池边,用手捧起一捧水,尝了尝:“甜!比村里井里的水还甜,用这水浇玉米,玉米肯定长得好!”李婶也笑着说:“以后咱们村再遇到旱情,就不用愁了,有这引水渠,有这暗泉,庄稼就能保住了。”
三秒跟着水流走到自家玉米地边,看着水流慢慢流进第三处蓄水池,心里满是激动。等蓄水池装满水,他走到田埂边的分流口,慢慢挪开挡住的木板。水流顺着分流口,缓缓流进玉米地,像一条温柔的小溪,漫过干裂的土地,滋润着枯萎的玉米苗。
“水来了!水来了!”三秒忍不住喊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哽咽。他蹲下身,看着水流慢慢渗进玉米苗的根部,原本枯黄的叶片,似乎在这一刻有了生机,微微舒展着。父亲李建国走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,眼里也闪着泪光:“好了,玉米苗有救了,咱们今年的收成有希望了。”
爷爷站在田埂上,看着眼前的景象,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他摸出烟袋,点上烟,慢慢抽着,烟雾缭绕中,他仿佛看到了秋天的景象——金黄的玉米穗沉甸甸地挂在枝头,村民们笑着收割,田野里满是丰收的喜悦。
村民们也都围在玉米地边,看着水流灌溉着玉米苗,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老周说:“三秒,以后要是我们家地需要浇水,就来跟你借点水,你可别小气啊!”三秒笑着说:“放心,只要暗泉还有水,大家尽管来借,咱们一起保住庄稼,一起丰收。”
太阳慢慢升起来,阳光洒在引水渠上,洒在玉米地里,洒在村民们的脸上。水流还在缓缓流淌,滋润着土地,也滋润着所有人的希望。三秒站在田埂上,看着眼前的一切,心里暗暗发誓:以后一定要好好维护引水渠,好好保护暗泉,让这水永远滋润着羊街镇的土地,让村民们永远都能有好收成。
历时七天,总长两百米的引水渠终于完工了。这不仅仅是一条水渠,更是一条希望之渠,一条团结之渠。它连接着暗泉和田野,也连接着村民们的心,让大家在旱情面前,看到了希望,感受到了团结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