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姜书愿的腰窝上出现了一朵绽放的梅花,栩栩如生。
顾清晏作画的速度并不快,这朵梅花他画的很是认真,等到他画完了的时候,姜书愿都已经睡着了。
顾清晏把画笔放在桌子上,低头看她,嘴角噙着一抹笑意。
她柔顺的长发散落在光洁的脊背上,身上是她淡淡的香气,这会儿混着着墨汁的味道,他很喜欢。
从前,他只觉得女人身上的味道太过于甜腻,可在姜书愿的身上,他从来都不觉得这香味过于浓郁,反而是有些淡了。
他要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,埋头在她的胸前,深深地吸气,才能够闻到略显浓郁的香气,得到些许的满足。
姜书愿双臂枕在脑袋下面,她侧着头,顾清晏看着她嫣红的唇瓣,他忍不住想要含住那两瓣嫣红,吮吸里面的花蕊。
顾清晏的喉结滚动,等到她腰窝上的墨迹都干了之后,顾清晏低头,在她的后腰上亲了一口。
姜书愿睡的不是很熟,察觉到背后一阵柔软湿热,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,转头一看,瞧见他的动作,顿时羞的双颊酡红。
“相爷,你,你这是做什么?”
“瞧你脸红的,像是喝酒喝醉了一样。”
紧接着,这张帅脸忽然靠近,亲上了她的唇。
姜书愿看着顾清晏的样子,只觉得有些恍惚,白天的他温柔清朗,是谦谦君子,可夜里……夜里的顾清晏不一样,夜里的顾清晏恨不得一直抱着她不撒手,一直要她。
……
次日,姜书愿一直睡到上午才醒过来。
姜书愿派人去打听相爷什么时候回来,她想着要不要和他一起用午膳。
派出去打听的小厮还没有出府,就听到前院传来动静。
姜书愿转身欲迎,却见顾清晏不是独自归来,身后还跟着礼部侍郎,她心头一跳,忙避到廊柱后。
“相爷三思啊!”
礼部侍郎的声音带着焦急:“公主下嫁乃是天恩,您若此时将姨娘扶正,岂不是打皇上的脸面?”
顾清晏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字字清晰:“本相心意已决,姜氏温良贤淑,持家有方,堪为正室,明日便开祠堂,告慰先祖。”
一开始,他并没有想要和姜书愿在一起的打算,只想着她是暗阁的杀手,让她伪装成自己的爱妾,方便行事。
可相处的时间久了之后,顾清晏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,不知道从何时起,开始对姜书愿上心了。
一日没见到她,都会想的厉害。
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过一个女人,他要将她一直留在身边,让他做她的正妻。
礼部侍郎一脸的为难,这件事情他本是不该说的,可他如今能有如今的官位,都是相爷一路扶持的,所以,当他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,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顾清晏。
“相爷,皇上那边……”
顾清晏打断他:“皇上不是还没有下令?这不都是你们暗中探听到的消息?”
“公主金枝玉叶,顾某不敢高攀。”
他早已经想好了,与其让皇上整日这样猜疑,不如自己早早地请命辞官归隐,正好带着姜书愿四处游览,看一看这大好风光。
姜书愿捂住嘴,才没让惊呼声从唇边溢出来,公主下嫁?他要扶她为正?
……
顾清晏和他的同僚进了书房,姜书愿便没有再继续听下去,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夜色完全降临,书房灯火通明。
姜书愿端了参茶进去时,顾清晏正伏案疾书:“相爷。”
顾清晏抬头,神色瞬间柔和:“愿儿,你来得正好,我有事同你说。”
姜书愿垂眸:“可是公主之事?今天,相爷和朝中的大人在路上说的话,我听到了几句。”
顾清晏点了点头,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:“皇上确有此意,安宁公主年已十八,心仪于我,不过还没有明确地下旨意。”
“所以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,只要我的动作够快,皇上也无法强求臣子娶妻。”
“愿儿,你可愿意嫁给本相为妻?”
姜书愿心中窃喜,这就是她最终的目的,不过,她双眼泛红:“可这样,会不会让相爷为难?”
“公主之事迫在眉睫,若我不先下手,圣旨一下,便再无转圜余地。”
他松开她的手,从书案抽屉中取出一个锦盒。
打开,里面是一支梅花簪,与之前他赠她的那支白玉簪竟是一对,只是这支簪头雕的是盛放的梅花。
顾清晏将簪子轻轻插入她的发间,牵着她的手去了祠堂:“愿儿,今日我以顾家祠堂为证,以这满院初绽的梅为聘,问你一句,可愿嫁我为妻,从此生死相依,荣辱与共?”
姜书愿羞涩地点了点头。
顾清晏展颜笑了,那笑容里竟有少年般的粲然。
他拉着她走到院中,夜风凛冽,梅香清寒,他指着满树花苞:“你看,它们都在为我们作证。”
……
第二日,相府开祠堂。
祠堂内,顾家宗亲面色各异,却无人敢出声反对,顾清晏这些年手段雷霆,在朝在野威势日盛。
姜书愿一身正红嫁衣,是顾清晏连夜命人赶制的。
她跪在祠堂中,听顾清晏一字一句念着告祖文书:“顾氏第七代孙清晏,今以姜氏书愿为妻,敬告先祖。”
“姜氏性行温良,德容兼备,堪为顾家主母,自此夫妇一体,永结同心……”
礼成,顾清晏扶她起身,在她耳边低语:“从今日起,你是我的妻,名正言顺的顾夫人。”
……
当晚,皇上召见。
姜书愿为顾清晏整理朝服,手有些抖,顾清晏握住她的手:“别怕,皇上虽会动怒,但不会真将我如何。边关不稳,江南水患刚平,朝中需要我。”
姜书愿忧心忡忡:“可那是公主……”
“公主的婚事,皇上自有考量,不会强求。”
顾清晏抚过她发间梅花簪:“况且,我已娶妻,公主岂能为人侧室?于情于理,皇上都无话可说。”
他入宫半日,姜书愿在府中坐立难安。
直到次日午后,他安然归来,带回一道圣旨,不是赐婚,而是褒奖顾相治水有功,特赐玉如意一对,锦缎百匹。
顾清晏轻笑:“皇上说了,公主年轻不懂事,此事不必再提。还夸我有情有义,不辜负美人。”
姜书愿这才长舒一口气,却见他袖口有撕裂痕迹,隐隐透着血色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无妨,一点小伤。”
顾清晏轻描淡写:“皇上摔了个茶盏,我跪接时划到了。”
顾清晏说的轻松,可实际上,他进宫的时候,皇上雷霆大怒,还说让公主嫁过去,二人一同以平妻相处。
顾清晏不愿意如此,跪在地上请求辞官。
皇上更生气了:“你是在威胁朕?”
“臣不敢。”
二人僵持了许久,最终皇上缓缓摇了摇头:“罢了,你继续留在朝中,朕不准你离开朝堂,以后莫要再提辞官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