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心头一凛,这个问题,他从未敢深想。
现在想来,一座矿脉为何会有如此严密的部署,这似乎有些刻意。
此刻被许靖安当面问起,才惊觉其背后可能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努力回忆着所有听闻过的传闻。
“回……回前辈,”他的嘴唇开始有些颤抖,“据我所知,还从未有过炉鼎或低阶弟子能真正触动那座黑色祭坛的核心禁制。一旦被发现窥探,等待他们的下场……”
他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,继续道:“通常都很凄惨,很快就会被巡逻队发现并处理掉,悄无声息,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。”
他沉默了片刻,像是在组织了语言。
“但是……关于那片地下沼泽,倒是有一个流传甚广的传说。据说在三十年前,曾有一位实力达到了金丹后期巅峰的散修,不知为何闯入了梦源城,目标赫然是白家的怨煞石矿脉。他修为高深,神通不俗,竟真的突破了外围的预警阵法,一路杀进了矿区,最后……闯入了那片废弃矿道。”
林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仿佛亲眼所见:“那位散修在沼泽边缘逗留了许久,似乎在破解什么阵法。结果,整个梦源城的天都变了!供奉堂里的三位金丹中期长老倾巢而出,外加七八位金丹初期的管事,将他团团围住。那一战……据说整片矿区都在震动,怨煞之气冲天而起,遮蔽了日月。那位散修虽然修为高于他们,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,在阵法的加持下,最终还是被擒住了。”
说到这里,林风的声音已经压得极低,眼底满是惊惧。
“听矿上的老人传,那人被擒之后,白家并没有立刻杀了他。而是……而是将他押送去了城主府,也就是白家那九层塔。”
“自那天起,整整三天三夜,梦源城的上空都笼罩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,连我们这些在矿场最底层的炉鼎都能隐约感觉到。那种威压……绝非一般修士所能拥有,深沉、浩瀚,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神明……”
他没有明说,但许靖安都听懂了他的意思。
那股威压,只可能是元婴老怪发出来的!
为了一个闯入矿区的金丹巅峰散修,竟然惊动了白家的元婴老祖!
许靖安静静地听着,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,想确认白家元婴老祖是否会对矿区这种“小事”亲自关注。
如今看来,答案已经很明显了。
白家的高层,尤其是那位元婴老祖,对这座矿场,或者说,对矿场深处的秘密,看得极重。
任何威胁,都会引来雷霆震怒。
狐兔兔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神情,此刻也彻底收敛,小眉头微微蹙起,若有所思地喃喃道:“动用元婴期的威压来对付一个闯入者……看来那矿场里藏着的宝贝,或者说秘密,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啊。”
她看向林风,眼神中的审视意味淡去,多了几分凝重:“你刚才说的那位散修,最后如何了?”
“据说……被白家老祖亲自出手,炼化成了傀儡,永世镇压在城主府的地牢深处,成为了白家震慑宵小的一道‘活阵眼’。”
“从那以后,再也没人敢打那片矿区的歪主意了。因为所有人都明白,那里不仅有守护的阵法,更有白家老祖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的……眼睛。”
“哎?这么说起来,那关押我的地牢之中,确实每到子夜,就会发出凄厉的呜咽,不过我只当是个被白家关押的普通修士,现在看来,说不准,是他!”
狐兔兔眼底精光一闪,回忆道。
“嗯……有这个可能,不过现在要弄清楚那人究竟看到了什么……”许靖安眉头一皱,“这座繁华梦源,地底下也许埋了白家都忌惮的东西。”
许靖安眉头一皱,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,在他心中炸响。
“这座繁华梦源,地底下也许埋了白家都忌惮的东西。”
白家耗费如此心血,布下天罗地网,甚至不惜用一个元婴老祖的威压来震慑四方,仅仅是为了看守一座怨煞石矿?
不,绝不可能。
怨煞石虽是异宝,但对于一位元婴老祖而言,并非无法替代或重新寻觅的资源。
这种级别的阵仗,守护的必然是一件关乎根基、性命,甚至是天道禁忌的……大秘密!
许靖安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,他看向林风,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。
“你说的那个被炼化成傀儡的散修……他叫什么名字?”
林风被他看得心中发毛,但还是努力回忆着矿上流传的只言片语:“回前辈,具体姓名早已无人知晓,大家都只叫他‘金丹客’。”
“据说他来自遥远的东洲,为人孤傲,一生痴迷于探寻上古遗迹。他闯入梦源城的目的,据说是得到了半块残破的龟甲,上面记载着一段关于飞升谶文,指向此地。”
“飞升谶文?”
许靖安与狐兔兔同时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眼中皆是震惊之色。
“莫非……”
许靖安脸色一变,联想起方才密室中得到的信息,一股莫名讥讽感涌上心头。
“那三个家伙,说谎了!”
狐兔兔狐耳一颤,惊呼出声:“主人是说?!”
“正是……那玉简所记载的碑文,怕是另有所指。”
一旁的林风一时没有跟上节奏,呆呆的站在原地,看着一向沉稳的许靖安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愠色,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。
“该死的老东西,敢耍我们!”
狐兔兔素手掐腰,气呼呼的骂了一句。
“未必全然是假,那朔月宝鉴……也许就在这梦源城下!”
许靖安忽的冷笑一声,若有所思般看向脚下地砖。
“那……咱们还等什么,去那里看看不就行了!”
狐兔兔上前一步,低声道。
“去,是要去,不过以防万一,我们先回一趟冀联山,此处人多眼杂,墨衡他们究竟知道多少,我也拿不准,此刻贸然闹出大动静,怕是替他们做了挡箭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