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手！”凌越的声音穿透拳风，他快步走到两人中间，金色的微源粒子在掌心流转，轻轻一拂便将激荡的气劲荡开，“炼体之道，贵在切磋而非争斗。你们这样硬拼，再好的根基也要受损。”
石猛的拳头停在萧战鼻尖前，闻言挑了挑眉：“小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？难道觉得我欺负小辈？”
“不敢。”凌越拱手道，“只是刚才观战，发现长老的炼体术虽刚猛无俦，却有一处隐忧。”他指尖微动，微源之力化作细丝，探向石猛周身，“您的源力流转过于刚直，在丹田处有三处淤塞点，就像拉满的弓弦总不松劲，久了难免崩断。”
石猛脸色微变，下意识地内视丹田——果然在凌越说的位置感觉到滞涩感，那是他多年硬拼留下的旧伤，从未对人言明。“你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“微源之力能感知源力流动。”凌越收回手，“长老的炼体术追求‘以力破巧’，却忽略了刚柔相济。就像刚才萧战那记矮身拳，您明明能侧身卸力，却偏要硬接，这便是过于刚硬的弊端。”
石猛愣在原地，半晌才一拍大腿：“对啊！我怎么没想过！年轻时总觉得卸力是示弱，现在才明白，能省力的才是真本事！”他看向凌越的眼神彻底变了，之前的轻视荡然无存，只剩下敬佩，“小兄弟年纪轻轻，对炼体术的见解比我这老家伙还透彻，佩服！”
萧战揉着发酸的胳膊，嘟囔道：“早跟你说他厉害……”
“你这小子也不错。”石猛转头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这次力道收了七分，“龙血炼体术能练到这份上，是块好料子。”他忽然笑起来，露出两排白牙，“我金刚门在后山有个淬体池，里面的灵液能滋养筋骨，你们要是不嫌弃，跟我去喝杯茶？就当……赔个不是。”
苏沐瑶眼睛一亮，拉了拉凌越的衣袖：“淬体池？听说金刚门的灵液对炼体修士最好，萧战正好能去泡泡。”
萧战也来了精神，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：“真的？那可太好了！”
凌越看向石猛，见他眼神诚恳，点头道：“既然长老盛情，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。只是我们还要赶去凌霄城参加新秀选拔，怕是不能久留。”
“耽误不了多久。”石猛摆手道，“从这儿到凌霄城也就半天路程，去我那儿喝杯茶，聊聊炼体术，我派弟子送你们一程，保准误不了事。”他说着，冲石破使了个眼色，“还不快去备茶？”
石破虽还有些不服气，却不敢违逆，悻悻地转身往石屋走。石猛则带着凌越三人往山后走，一路上指着岩壁上的拳印脚印介绍：“这是我师父留下的，当年他一拳能打碎万斤巨石……”
萧战听得津津有味，时不时插嘴问两句，刚才的不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。苏沐瑶走在凌越身边，低声道：“这石猛看着粗犷，倒挺通情理的。”
凌越点头：“炼体修士大多性情直率，只要能说到点子上，很容易打交道。”他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山门，“金刚门在灵界炼体宗门里声望不低，若是能结个善缘，对我们对抗激进派或许有好处。”
说话间已到山门，几个穿着灰袍的弟子正在清扫庭院，见石猛带着外人来，都有些惊讶。石猛朗声喊道：“都愣着干什么？把最好的云雾茶拿来！再去淬体池备好灵液，给这位萧小兄弟用！”
“是，长老！”弟子们连忙应着忙活起来。
石猛引着三人进了主厅，刚坐下，就见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进来，目光落在凌越身上，带着审视：“猛儿，这几位是？”
“师父！”石猛连忙起身，“这位是凌越小兄弟，微源持有者，旁边是苏姑娘和萧小兄弟。他们要去参加新秀选拔，我请他们来歇歇脚。”
老者眼睛一亮，仔细打量着凌越：“微源持有者？就是能净化源煞的那位？”见凌越点头，他抚着胡须笑起来，“久仰大名！老夫石坚，金刚门门主。早就想见识见识微源之力，今日可算有机会了。”
凌越起身回礼：“门主客气了。”
石坚摆摆手，示意他坐下，又看向萧战：“刚才在山前切磋的就是你？能接我这笨徒弟三拳，身手不错。”
萧战挠了挠头：“门主过奖了，我还差得远。”
石坚笑了笑，转头对石猛道：“你刚才说，凌小兄弟指出了你的炼体破绽？”
石猛把凌越的话复述了一遍，石坚听完连连点头：“说得好！刚易折，柔能存，这道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，你就是不听。现在服了吧？”
石猛嘿嘿笑着挠挠头，倒显出几分憨态。
凌越看着这师徒俩，忽然开口：“门主，晚辈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石坚道。
“新秀选拔上，激进派怕是会对我不利。”凌越坦诚道，“金刚门在灵界声望卓着，若是……”
“你想让我们帮你？”石坚打断他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，“你可知我们金刚门向来不掺和议会派系之争？”
“晚辈知道。”凌越直视着他，“但激进派为了打开源界通道，不惜以修士源力献祭，这种做法若是得逞，灵界迟早大乱，金刚门也未必能独善其身。”
石坚沉默片刻，忽然看向石猛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石猛咧嘴道：“我觉得凌小兄弟是个好人，激进派那帮孙子确实不是东西。师父，咱们帮他！”
石坚笑了，抚着胡须道：“好，那就听你的。”他看向凌越，语气郑重，“凌小兄弟，你若真能在选拔中脱颖而出，为守序派争口气，我金刚门愿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院外忽然传来弟子的惊呼：“门主！长老！激进派的人来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