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守护而非掠夺……”雷天喃喃念着那行金色字迹，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，只剩下一种近乎虚脱的清明。他看着掌心残存的黑气，那曾被他视为力量象征的东西，此刻却像肮脏的污点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。
“祖父说，弱肉强食是灵界的规矩……”他低声道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松动，“可这些被我吞噬的人，他们只是想活下去，想守护自己在乎的东西……”
凌越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看着他。微源粒子在两人之间流转，像一层温和的屏障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。
雷天猛地站起身，周身的黑气在瞬间溃散，化作点点青烟消失在空气中。那些被吞噬的意识碎片在金光中盘旋一周，像是在道谢，随后渐渐消散——它们终于得到了解脱。
赛场内一片死寂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。高台上的雷暴脸色铁青，手死死攥着扶手，指节几乎要嵌进木头里。
雷天转过身，对着凌越深深拱手，动作算不上标准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：“我输了。”
三个字落地，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，激起千层浪。激进派的弟子们满脸错愕，守序派则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，中立派的修士们交头接耳，看向凌越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。
“他……他居然认输了？”石磊喃喃道，手里的铜锤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都没察觉。
萧战也挠了挠头，咧嘴笑道：“这小子……总算还有点良心。”
短暂的寂静后，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，紧接着，掌声像潮水般席卷了整个赛场，震得周围的光幕都微微震颤。“凌越！凌越！”的呼喊声此起彼伏，连一些原本中立的修士都忍不住加入其中。
凌越看着雷天，微微颔首：“能回头，不算晚。”
雷天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有羞愧，有释然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。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，转身走向赛场边缘——那里，裁判长老正等着宣布结果。
凌越望着他的背影，心中并无多少胜利的喜悦。他知道，这场较量的结束，或许只是另一场风波的开始。但至少此刻，他证明了一件事：力量并非只有掠夺一条路可走。
“凌大哥，你太厉害了！”石磊捡起铜锤跑过来，兴奋得满脸通红，“不费一兵一卒就赢了！”
萧战也拍着他的肩膀大笑：“我就知道你行！这下看激进派还有什么话说！”
凌越笑了笑，目光扫过沸腾的赛场，最终落在高台上。雷暴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，死死盯着他，那无声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天际。
“看来，麻烦还没结束。”凌越轻声道。
“怕他不成？”萧战把玄铁棍往地上一顿，“有咱们在，他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试试！”
石磊也用力点头：“我爹说了，以后咱们就是盟友，金刚门跟你共进退！”
掌声和欢呼声还在继续，阳光透过光幕洒下来，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。凌越知道，这场“不战而胜”的背后，是道心的较量，也是希望的微光——或许，灵界的未来，真的能有不一样的可能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对着欢呼的人群微微抬手，掌声渐渐平息。“选拔还未结束，”他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全场，“我们，继续吧。”
雷天站在赛场边缘，听到这句话，脚步顿了顿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