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吞下最后一口黑色能量，喉咙里像塞了把沙子。胸口那个漩涡还在转，经脉胀得发烫。头顶的云层裂开一道缝，阳光照下来，落在慕容白的戟尖上。
他站在半空，长袍被风吹得鼓起来，手里的长戟忽然亮了一下。一股劲风扫过地面，碎石全都浮在了空中。我察觉不对，刚想收功，那股力量已经顺着空气压了过来。
系统提示跳出来：【检测到高阶封印波动，来源——圣器内壁】。
我顾不上别的，立刻往能量源头探过去。识海一震，在圣器深处看到三个古篆字——“龙魂永禁”。字是刻在戟身内层的，像是早就埋好的钉子。
“好家伙，”我低声骂，“打着除魔的旗号，背地里搞禁制？”
话音没落，凌霜突然冲天而起，枪尖直指慕容白咽喉：“五百年前就是你偷走龙魂！现在还想封它？”
她这一动，苏清雪也闪了出来。剑光一闪，直接架在凌霜脖子上：“他体内的东西，轮不到你来定归属。”
我站在原地，两股气息撞在一起，全往我经脉里钻。龙族枪意是滚烫的，药王剑气却是冰凉的，两种力量在我体内乱窜，像两股水拧着冲进同一个桶里。
系统警报响了：【法则兼容度降至30%】。
我眼前一黑，膝盖晃了一下。识海里的《药王典籍》页页翻飞，星云转得不稳，左眼传来刺痛。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喊停，可我知道一旦停下，前面吞的全得炸回来。
“都给我住手！”我吼了一声。
没人理我。
凌霜盯着慕容白，手指扣紧枪杆：“你还记得那天吗？你说要帮我守住龙冢，结果趁我重伤时抽走龙魂，把它塞进机械核心！”
慕容白冷笑：“我不拿，它早被修真联盟炼成丹了。我留它五百年，等的是今天。”
“今天？”苏清雪嗤笑一声，剑锋又压了一分，“你以为你是在救它？你激活圣器，是要借杨俊的身体完成‘永禁’仪式吧？等他撑不住爆开，龙魂就会被彻底锁死，再也不能转世！”
我听得头皮发麻。
原来不是为了抢，是为了杀。
他们三个都在打龙魂的主意，一个要护，一个要夺，一个要灭。可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当容器。
我低头看着胸口，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。伸手一把撕开衣襟，露出心口位置。那里正有三股颜色不同的能量在打转——红的是龙焰，青的是剑气，黑的是圣器之力。
它们不听话，到处乱撞。
我咬牙，把吞噬漩涡开到最大，硬生生把这些乱流往中心扯。经脉像是被刀刮过，但我没松手。一圈圈能量被卷进来，开始逆着转。
三色漩涡成型了。
它不大，就在胸口正中，像个不停吸气的洞。周围的混乱能量一点点被拉进去，速度越来越快。我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，碎石浮空，全被漩涡吸住。
凌霜和苏清雪同时皱眉。
她们感觉到不对了。
我抬起头，看着半空中的慕容白：“你说龙魂该禁，因为它会引来灾劫。可你有没有想过，真正引来灾劫的，是你这种人？”
他眼神一冷：“你知道什么。”
“我知道你现在就想看我爆体。”我笑了下，“你巴不得我撑不住，好让‘永禁’仪式自动完成。但你算漏了一点——”
我抬手指着他：“我能吞的，不只是能量。”
凌霜突然出声：“小心！”
慕容白手中长戟猛地一震，整片天空的光都暗了下来。圣器上的符文全部亮起，那一句“龙魂永禁”化作实体文字，从戟身飞出，朝我胸口砸来。
我站着没动。
三色漩涡转得更快了，边缘开始发红。那道符文撞上来的一瞬，被直接卷了进去。它在里面挣扎，像条被掐住头的蛇，最后咔的一声，碎成了光点。
我咳了一口血，但还是站着。
“我说了，”我抹掉嘴角的血，“我能吞的，不只是能量。”
苏清雪盯着我的胸口，声音变了：“你把三种法则混在一起……你不怕经脉崩裂？”
“怕。”我说，“可更怕被人当成工具用完就扔。”
她握剑的手抖了一下。
凌霜收回枪，站到我左边。苏清雪没动，剑还举着，但方向偏了。三人之间的气场僵住了。
远处的战舰群依旧悬浮，炮口不再充能，像是在等命令。风刮过战场，吹起我的白发。
我抬头看慕容白：“你要的仪式失败了。龙魂没被禁，我也还没死。接下来，你是自己下来，还是我请你下来？”
他站在原地，脸色铁青。
我没等他回答，转身看向苏清雪：“你要药王谷的东西，我可以给你。但不是现在，也不是用剑指着我要。”
她没说话。
我把手伸进怀里，掏出一块玉简，扔给她：“这是我在识海里找到的残篇，写着‘活体嫁接’和‘血脉温养’。你看完了，再来谈条件。”
她接住玉简，手指收紧。
凌霜低声说：“你就不怕她拿走后反悔？”
“怕。”我说，“但我更怕一直被人推着走。”
我转回身，面对天空。三色漩涡还在胸口转，虽然慢了些，但没停。经脉疼得厉害，喉咙里全是血味。
可我还站着。
慕容白终于动了。他抬起长戟，指向我眉心：“杨俊，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？等你哪天控制不了这股力量，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身边的人。”
我笑了。
“那你试试看。”
我举起右手，掌心对准天空。
漩涡开始扩张，周围的空气被吸向我。远处的碎石、断刃、残留的能量丝线，全朝这边飞来。
我还没反击。
但我知道，下一波光束要是落下，我就不会再吸了。
我要把它打回去。
风更大了。
我的白发被吹得贴在脸上。
手掌越抬越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