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判官裁判宣布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左右备战席上。
林砚见状本打算直接提议他们来打头阵,但却被克拉克拒绝。
克拉克指派了三名暗卫,对着三人最后嘱托了一声:“打不过就认输,没什么丢脸的,保住命才是关键。”
在三人上场之后,克拉克这才对着林砚等人开口。
“极道的‘修罗台’一直都是高桌内部矛盾激化之后,最终的决战地。”
克拉克看着已经入场,开始部署的三人,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:“无论是高桌还是五白,都有一条明令禁止,那就是不得‘故意’在普通人面前展露异能。这个世界上最多的人,终究还是‘普通人’,所以他们得到了‘庇护’。而我们这些家族,却又需要异能者们的存在,所以,当矛盾即将扩散开始影响普通人的世界,高桌不介入,五白也会介入。于是就诞生了‘修罗台’,在这里,决出胜负。”
“你们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,这前两轮,就坐在那,安心观赛。”
林砚看着座无虚席的角斗场,有些好奇地虚心对克拉克求教:“那这些观赛的人,都是十二家族的人?”
克拉克摇了摇头:“不全是,也有普通人。黑道,白道,高管,权贵。他们想要进来,要签署密令,这份密令是一种偏向异能的‘古老科技’,我的解释可能不太恰当,但你只需要知道,它能让来观赛的人,把嘴闭上,不会把决斗的事情和异能的存在暴露出去。”
林砚和约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扭头继续观赛。
裁判宣布开始的声音落下,场地中央的天守阁废墟发出一阵沉重的机括声,整个建筑群缓缓下沉,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浑浊幽暗的水域,只有几根石柱和残破的木梁突出水面。
天守阁底层,水牢。
三名暗卫呈品字形背靠背,站在一处相对宽阔的平台上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昏暗的环境。水面平静无波,只有顶棚的灯光投下斑驳的光影,让水下的暗桩若隐若现。
对面,三名影武者如同鬼魅,无声地站在远处的石柱顶端,身体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,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。
战斗开始的信号响起。
没有呐喊,没有冲锋。三名影武者瞬间消失在原地,再出现时,竟是紧贴着水面,手脚并用,如同水黾般高速滑行,没有发出一丝声响,身体柔韧得不像人类。
一名暗卫瞳孔一缩,刚要提醒同伴,其中一名影武者已经从他脚下的视觉死角破水而出,手中短刀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。
噗嗤。
暗卫反应极快,侧身避开了要害,但肩膀依旧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他忍痛反手一拳砸去,却砸了个空。那影武者一击得手,竟不恋战,身体一拧,如游鱼般再次潜入浑浊的水中。
下一秒,另一侧的暗卫脚踝一紧,一股巨力传来,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,被硬生生拖进了水里。
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,水面便翻腾起一串气泡,随即一抹刺眼的红色迅速晕染开来,将那片浑浊染得更加深沉。
“老三!”
剩下的两名暗卫目眦欲裂,他们背靠着背,死死守住脚下方寸之地。他们知道,一旦分开,只会被逐个击破。
第一滴血的爆发,瞬间点燃了整个角斗场的氛围。
林砚看着那似乎要将天空都要捅出个窟窿的声浪,一股寒意从脚底席卷全身。他总是以为,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‘残酷’,但是面对这种中世纪般的‘角斗’他还是无法让自己保持绝对的平静。去接受,一场会决定一整个家族生死的战斗,成为供人娱乐的‘比赛’。
战斗还在继续。
角斗场内一名影武者如同蜘蛛般从顶棚的横梁上倒挂而下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名暗卫的头顶,手中短刀直刺其天灵盖。
“上面!”
另一名暗卫嘶吼着提醒,同时挥刀向上格挡。
当!
刀刃碰撞,火星四溅。而被偷袭的暗卫也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时机,反手将匕首捅进了影武者的肩膀。
那影武者被利刃贯穿,身体只是微微一顿,脸上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,他竟是借着被刺中的力道,反手一抹,冰冷的刀锋干脆利落地割开了暗卫的喉咙。
鲜血喷涌,暗卫捂着脖子,眼中满是无法置信,缓缓跪倒。
最后一名暗卫眼睁睁看着两名同伴在不到三分钟内惨死,他还没来得及喊出投降,另外两名影武者已经从左右两边的阴影中合围而至。
刀光一闪而过。
第一轮,结束。
这第一轮,连5分钟都没到,三名暗卫就已经被‘影武者’轻松解决。
克拉克的脸色黑如锅底,他没有去看艾伦那边的得意嘴脸,而是回头怒瞪着自己带来的那些剩余的暗卫:“我要的,是你们活着!不是在这件事上,为了我的地位,去拼死!”
暗卫们齐齐低头,不敢言语。
“克拉克,就别这么大的脾气了。”
一道让林砚感觉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备战区的入口处响了起来,两道人影逆着光缓缓走近。
林砚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。
他看到了雷,而另一个,戴着单眼眼罩的男人,他并不认识。
“哟,小子,又见面了。”眼罩男一眼就看到了林砚,嬉笑着打了声招呼。
林砚根本没见过他的模样,只是感觉这声音他很熟悉。
眼罩男见林砚那有点懵又有些紧绷的神情,就知道他想不起来自己。
但简却先一步给林砚说了一声:“亚希·布兰登,是洛杉矶据点的部长。”
“小子,我都听雷说了,你们挺Nb啊,才‘新血’就敢跟五白对着干。”亚希靠了过来,重重拍了两下林砚的肩膀,对他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神情。
克拉克眉头紧蹙:“亚希,我不是让你去旧金山重建据点么,你来做什么?还有你,伊斯莱特!”
“还是叫我雷吧,家主。”雷笑了笑:“我和亚希是来出点力的。”
亚希立马接话道:“家主,你也不是不知道,打网络攻防战,暗卫才是一等一的好手。打角斗,你这不是浪费么?让我俩来。”
听着亚希的话,克拉克叹了口气:“来都来了,上去吧,省的让其他家的人觉得,我们真就这点实力。”
克拉克话音刚落,一名暗卫站了出来,但却被雷给瞪了回去:“回去站好,用不着你们。”
“呃...”这暗卫明显有些尴尬,呆愣在了原地。
而一旁的露易丝却上来给了雷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:“好好说话!”
“我知道了...姐...”面对海伦,雷一下就萎靡了下来。没办法,血脉压制。
而雷这一声姐,却让林砚等人惊的不轻:“我?我耳朵瞎了?”
林砚看着约翰,不停地抠着自己的耳朵,严重怀疑自己肯定是病了,但瞬间的内视让他发现,异能还在正常发力。难道...这世界疯了?
“伊斯莱特·莱恩。简没告诉你们,他的真名吗?”克拉克扭头看向自己的女儿。
露易丝却翻了个白眼,在一旁提醒道:“谁让你藏的严实!你姑娘根本就不知道,她老妈的亲卫首领是她亲弟弟这件事。当时还被艾伦的假消息耍的团团转。还有副队长迈尔斯也是,我都没想到他也能被耍。”
“咳!几位,这一轮,是要弃权了么?”审判官轻咳了一声,出现在入口处,提醒了一下。
“我...”林砚刚要开口。
菲尔德却率先站了出来:“我来吧。”
克拉克看向了菲尔德,又看了眼林砚,毕竟菲尔德是林砚的人,见林砚犹豫片刻才点头,他也就同意了菲尔德和雷、亚希一同上场。
“行,你俩...你们仨上。亚希!输了我就把你开了!”
“放心,稳赢!”亚希拍着胸脯保证道:“赢了,下个季度的经费申请你得批快点。”
很快,裁判宣布第二轮开始。
艾伦方果然将三名影武者全部换了下来,派上了三个气息更加沉凝的杀手。
而克拉克这边,出战的阵容也已确立。
雷、亚希、菲尔德。
随着裁判的手势落下,整个角斗场再次响起轰鸣。
刚刚吞噬了两条人命的水牢开始下沉,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由无数残垣断壁和木质回廊组成的复杂迷宫,从地底缓缓升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