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车在内蒙古通辽市的自行车配件市场停了三天,苏晚蹲在堆满纸箱的车厢里,鼻尖沾着银色的车链油。林墨正在车外和物流经理争执,他的工装裤膝盖处磨出了毛边,那是昨天帮牧民修拖拉机时蹭的。
“我们需要五十套儿童刹车系统。”苏晚举着手机,屏幕上是呼和发来的自行车照片,“这种老式凤凰牌的配件,现在很难找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疲惫,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跨省调货。
林墨突然探进头来,手里攥着半张货运单:“通辽的老张答应从报废车上拆零件,明天早上到货。”他的手指在零件清单上划过,“但儿童座椅只剩七个,得再想办法。”
苏晚从背包里掏出速写本,翻到画满卡通扳手的那页:“我设计了可拆卸的木质座椅,用草原上的桦树皮加固,既环保又耐用。”她指着图纸上的云朵图案,“孩子们可以自己涂颜色。”
这场公益骑行的筹备比想象中艰难。苏晚联系了内蒙古青少年基金会,对方却表示“资金紧张,无法提供场地”。林墨连夜设计了流动维修站的图纸,把房车后备箱改造成工具舱,车顶加装了可拆卸的遮阳棚。
“我们需要直播预热。”苏晚把电脑转向苏晚,屏幕上是她剪辑的宣传视频,“呼和的故事能打动更多人。”视频里,呼和骑着生锈的自行车在草原上飞驰,车筐里的羊羔探出头来,配文是“十公里的上学路,我想骑得更快些”。
林墨沉默了片刻,从工具箱里翻出个小盒子:“这是我在二手市场淘的儿童头盔,五十个,九成新。”他把盒子推给苏晚,“你上次说呼和的头盔裂了道缝。”
苏晚打开盒子,里面整齐码着绘有卡通图案的头盔,每个内衬都贴着消毒标签。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,林墨在直播里说“要给每个孩子一顶安全的头盔”,原来他真的做到了。
物资筹集的过程充满意外。粉丝们寄来的零件堆成了小山,甚至有个退休的自行车厂工程师寄来了整套维修工具。但运输成了大问题——草原深处的三个自然村没有公路,物资需要用牛车转运。
“牛车要走三天。”苏晚在地图上画了条蜿蜒的红线,“我们得提前出发,确保工具按时到达。”她的手指在“莫日格勒河”附近停住,“这里的桥去年被洪水冲垮了,牛车过不去。”
林墨从抽屉里拿出张卫星地图,用红笔圈出河道最窄处:“我们可以用无人机运送小件零件,大件用牧民的勒勒车。”他突然笑了,“你不是一直想拍勒勒车吗?正好。”
出发前三天,苏晚发起了“一元公益”众筹。粉丝们捐出的自行车零件堆成了小山,甚至有个初中生寄来了攒了半年的零花钱:“晚晚姐,给呼和买新轮胎。”
“我们得给每个捐赠者写感谢信。”苏晚在房车公告栏贴了张捐赠名单,“尤其是这位叫‘草原雄鹰’的粉丝,他捐了整套变速系统。”
林墨从驾驶座探出头来:“他是我在巴彦淖尔认识的牧民,听说我们要帮孩子,连夜赶制了二十个车筐。”他晃了晃手机,屏幕上是牧民在月光下编车筐的照片,“他说车筐要编成彩虹色,孩子们会喜欢。”
活动前一晚,苏晚在房车地板上整理工具,林墨突然递给她个牛皮纸袋:“看看。”
苏晚打开纸袋,里面是本手工装订的蒙古语漫画手册,标题是《小扳手的旅行》。翻开第一页,呼和正骑着自行车在草原上奔驰,车筐里的羊羔变成了机械羊,配文是“有了小扳手,我的自行车变成了宇宙飞船”。
“这是呼和画的。”林墨的声音很轻,“他说想感谢帮助他的哥哥姐姐。”
苏晚的眼泪突然掉在漫画册上,晕开了颜料。她抬头看着林墨,发现他的眼睛也红了:“你什么时候……”
“昨天他偷偷塞给我的。”林墨把漫画册收好,“明天活动结束后,我们去看看他吧。”
深夜,苏晚靠在车窗边看星星,林墨在给最后一个车筐上漆。她突然说:“我们成立个公益基金吧,专门帮助偏远地区的孩子。”
林墨头也不抬:“我早注册好了,名字就叫‘草原骑士’。”他抬头看她,眼里的星光比天上的还亮,“明天去银行把粉丝捐的钱转过去。”
苏晚笑了,伸手把他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。她知道,这场公益骑行不是终点,而是他们践行社会责任的开始。就像草原上的河流,弯弯曲曲却终将汇入大海,他们的善意,也会像星星之火,在孩子们心里燎原。
后来,“草原骑士”公益基金资助了 thousands of children,苏晚的镜头里多了很多修车的孩子,林墨的工具箱里总备着给孩子们的糖果。每当有人问起这场骑行,他们都会说:“我们不是在帮助别人,是孩子们让我们找到了活着的意义。”
房车继续前行,后视镜里,草原渐渐远去,但那些孩子们的笑脸,永远刻在了林墨和苏晚的心里,成为他们继续前行的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