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张，我承认风险很大，但数据不会说谎。他翻开随身的皮质笔记本，纸页边缘沾着褐色血渍。是刚才给小陈包扎时蹭上的，那些外星士兵的动力甲能量源，和咱们在磁场中心检测到的异常磁场频率完全吻合。如果天命玺真如古籍记载，是天地初开时的能量结晶，那它很可能就是这一切的……
够了！张队长突然提高声音，惊得岩缝里一只灰雀扑棱棱飞起来。他转身看向躲在阴影里的苏瑶，后者正咬着下嘴唇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摄像机背带。那台银色的摄像机是苏瑶的宝贝，从本科跟导师做三星堆遗址拍摄开始，就没离过手。此刻镜头盖半开着，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镜头，像只沉默的眼睛。小苏，你说句公道话。咱们队里现在四个伤员，药品只够撑两天。是留在这里当考古烈士，还是活着回去写报告？
苏瑶的手指顿了顿。她记得今早林羽拽着她往山谷跑时，掌心的温度透过战术手套传来，带着薄汗的黏腻。那时外星士兵的能量束擦着她耳尖飞过，在山壁上烧出个焦黑的洞。可她也记得，当林羽在磁场中心指着那些半透明的古代士兵他们的骨相不对时，眼里亮着的光。那是她在敦煌莫高窟看飞天壁画时，在林羽眼里见过的光。
张队，我……她刚开口，岩缝方向突然传来小陈压抑的呻吟。苏瑶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过去，看见李教授正蹲在岩缝口，用军用水壶喂小陈喝水。老人银白的鬓角被山风吹得乱蓬蓬的，像团没烧尽的棉絮。
苏瑶。林羽的声音放轻了，带着种近乎恳求的温柔，你记得去年在良渚遗址吗？我们发现玉琮的时候，张队说这破石头能有什么用，可后来呢？他指节抵着自己胸口，后来我们证明了五千年前的先民就有复杂的宇宙观。现在的情况……比那重要十倍。
那能比人命重要？张队长的声音突然哑了。他转身背对众人，望着山谷外被夕阳染成血红色的云层。林羽这才注意到，这位总把安全第一挂在嘴边的领队，后颈有道旧疤，从衣领口延伸到耳后，像条狰狞的蜈蚣。那是十年前在罗布泊，为了救掉进沙坑的队员留下的。
刘博士合上笔记本，指尖在封皮上敲出轻响：老张，我理解你的顾虑。但如果我们现在撤退，外星军队只会更快找到天命玺的位置。他们的科技比我们先进至少三百年，等他们拿到手……他没有说下去，但在场的人都想起上午被能量刃削断的碗口粗松树。切口平滑得像用激光切割的，焦黑的断面上还冒着青烟。
苏瑶忽然想起，今早她在逃跑时摔进灌木丛，慌乱中捡到片外星士兵的甲片。现在那东西正躺在她的摄影包夹层里，泛着幽蓝的光。当时她鬼使神差地把它塞进口袋，现在想来，或许潜意识里也觉得不能就这么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