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欧阳明讲述了考核现场的情况,特别是关于那位炼丹效果总是出人意料的柳如风,李天河摸了摸下巴,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。
欧阳明见他不语,便道:“师兄,看来这次是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了。你我修为也不过化神、元婴,能招揽到的,最多也就是六品丹师,而且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来。”
李天河却抬起头,眼睛略微发亮:“哎!师弟,这你就想岔了!眼光,得放长远,格局,得打开!”
他靠近欧阳明,脸上自信:“听说过良马常有,而伯乐不常有吗?什么是伯乐?就是能在马群里,一眼瞅出哪匹是能日行万里却暂时没显露出的千里驹!师兄我,不敢说是什么绝世伯乐,但这双眼睛,看人还是有几分独到的!”
欧阳明被他这番高大上说辞弄得一愣,疑惑道:“师兄的意思是……那柳如风,是匹良马?可他的炼丹术似乎问题不小。”
他无法将那个炼出让灵宠狂泻三天丹药的人,和良马联系起来。
“问题?那得看你怎么看这个问题!”李天河嘿嘿一笑,“师弟啊,你为人实在,这很好,但有时候看东西,不能光看表面那层灰。师兄我混迹江湖多年,见过的人多了去了。”
“有一种人呐,看着离经叛道,做事颠三倒四,成天鼓捣些旁人看不懂的玩意儿,在寻常人眼里,那就是个疯子,是个笑话。”
他稍作停顿,眼神老辣:“可你有没有想过,天才和疯子,很多时候就隔着一层窗户纸?那些按部就班炼出的丹药,是好,是稳,但也意味着难有突破,上限就在那儿摆着。”
“可像柳如风这样的,他为什么总炼出怪丹?是因为他蠢吗?一个能考到五品、炼丹手法看起来没大毛病的人,会蠢到连丹方都记不住?我看未必!”
欧阳明微微蹙眉,认真思索着李天河的话。
李天河继续道:“这柳如风啊,往坏了说是瞎搞,往好了说那就是不受传统桎梏、敢于创新的怪才!只是他可能走岔了路。”
他拍了拍欧阳明的肩膀,语气笃定:“这种人,一旦路子走对了,那指不定比那些按部就班的天才还要惊人!只要我们赌对了,那就是捡到宝了!”
欧阳明虽然觉得李天河这番理论有些不靠谱,但仔细想想,似乎也不无道理。
他看待人和事,习惯根据事实依据,而李天河则更喜欢在不寻常中捕捉可能。
这或许就是两人思维方式的差异。
“那师兄打算如何确认他是否真是怪才?”欧阳明委婉询问。
“简单!”李天河打了个响指,“是骡子是马,拉出来熘熘,跟上去瞧瞧!看看他平时都鼓捣些啥,走!”
他说着,一把拉起欧阳明,朝着刚才柳如风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出了炼丹师公会,便见柳如风正沿着丹鼎大道旁的小巷,默默前行。
他低着头走路,似乎还在思考炼丹的细节,对身后的尾随毫无所觉。
李天河和欧阳明悄悄跟在后面。
就在李天河二人跟着柳如风拐进一条狭窄巷子时。金翎城一处隐秘厢房内,也有两人正低声商议着。
“确定目标是那个叫柳如风的?考核又没过的那个?”其中一人低声问道。
“错不了,疤哥。”旁边一个瘦小修士肯定道,“咱们盯了他小半个月了。背景干净得像张白纸,没啥靠山,修为也一般。住在这片贫巷里,穷得叮当响,正是最好下手的目标。”
疤脸点点头:“分舵主说了,总教那边最近对极乐散的改良催得紧,寻常丹师炼出来的,效果都差不多。”
“这柳如风,虽然炼正经丹药不行,但搞出来的玩意儿总是歪得别具一格,说不定,把他抓回去,逼着他来搞极乐散,要真能弄出点新的花样来!那可是大功一件!”
瘦猴舔了舔嘴唇,附和道:“就是!而且抓他风险最小。不像那些有名有姓、或者跟某些势力有牵扯的丹师,动了容易惹麻烦。这柳如风,消失了估计也没几个人在意。”
这时,瘦猴又忽然开口:“对了,说起分舵,黄枭舵主那边,最近是不是太安静了点?我有个在那边分舵的朋友,往常隔三差五就约我去听曲儿,这都五六天了,一点信儿没有。”
疤脸汉子不在意地摆摆手:“估计是有什么秘密任务吧。咱们教主前几日不也提了一句,说联系黄舵主那边有些迟缓,已经派人去查看了吗?放心,黄舵主经营那地方多年,阵法隐秘,能出什么事?说不定是找到了什么大买卖,正忙着呢。”
他收回心思:“别瞎操心了,办好咱们自己的差事。目标住处和行动路线都清楚了!按计划,等夜深人静,再动手!务必小心谨慎,不能惊动巡城卫!”
“放心吧,疤哥!一个五品炼丹师那不是手到擒来吗?”瘦猴低声应道。
……
前方,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的柳如风,推开木门,进入了一间小院。
而不远处,李天河正拉着欧阳明,在一个摊子后面,探头探脑:“这住得可真够偏的啊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