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越,你以为躲得过吗?”雷天的声音裹在黑气里,像无数根细针扎向人的耳膜,“这黑气里可有上百个修士的源力,足够把你的微源之力啃得一点不剩!”他操控着黑气收紧,将凌越层层包裹,那些被吞噬的源力在其中翻滚,散发出不甘的嘶吼。
凌越站在黑气中央,并未挣扎。金色的微源粒子在他周身缓缓流转,像一层温暖的光晕。“这些意识……在哭。”他轻声道,指尖拂过身边的黑气,那里正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——像是某个年轻修士临死前的呜咽。
雷天嗤笑:“哭?弱者的哀嚎罢了!成大事者,本就该踏着这些哀嚎往上爬!”他加大了黑气的压力,试图将凌越的微源之力强行剥离。
“成大事?”凌越的声音透过黑气传出来,清晰而稳定,“用别人的道心铺路,就算站得再高,脚下也是万丈深渊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微源粒子突然散开,不再防御,反而主动渗入黑气之中,“你们看,光在这里。”
金色粒子像萤火虫般钻进黑气的缝隙,每触碰到一丝意识,就轻轻震颤一下,传递出温和的波动——那是凌越自己的道心碎片:有第一次修炼时对力量的纯粹向往,有守护同伴时的坚定,有面对困境时的不放弃。
“这是什么?”雷天突然觉得不对劲,黑气里那些原本狂躁的意识,似乎安静了些。他隐约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,不是哀嚎,更像是……叹息?
“是共鸣。”凌越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,“他们被你吞噬,道心并未完全泯灭,只是被恐惧困住了。”他引导着更多微源粒子深入,“你听,那个女修在想她的师妹,说要带她去看极北的极光;那个老修士在念他孙女的名字,说要教她练剑……”
雷天的动作猛地顿住。黑气中,真的传来了模糊的话语,断断续续,却带着真切的温度。那是他从未在意过的东西——被他当作“养料”的,原来都是活生生的人,都有自己的牵挂。
“闭嘴!”雷天厉声打断,试图用更浓郁的黑气压制这些声音,“这些都是幻觉!是你的微源术法搞的鬼!”
“是不是幻觉,你心里清楚。”凌越的声音平静如水,“你吞噬的不仅是源力,还有他们未完成的心愿。这些心愿成了执念,反过来困住了你的道心,不是吗?”
黑气的旋转明显慢了下来,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金色的光斑——那是被微源粒子唤醒的意识在挣扎。
雷天脸色发白,额头渗出冷汗。他第一次感觉到,自己引以为傲的噬灵术,好像变成了附骨之蛆,那些被吞噬的意识正在啃噬他的心神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道,黑气开始不受控制地晃动。
凌越看着他,缓缓道:“雷天,你的道心,早就被这些黑气蛀空了。现在,你要继续困着他们,还是……”
“我没有!”雷天猛地嘶吼,黑气再次暴涨,却比刚才混乱了许多,“我才是掌控者!他们都该听我的!”
凌越没有再说话,只是让微源粒子继续传递着共鸣。黑气中,越来越多的意识被唤醒,那些细碎的声音汇聚起来,像一首复杂的歌谣,撞向雷天的心神。
雷天抱着头蹲下身,痛苦地低吼。他仿佛看到无数张脸在眼前闪过,有老人,有少年,有他亲手吞噬的,也有间接害死的……
“够了!别再响了!”他失控地喊道。
凌越看着他痛苦的模样,轻声问:“雷天,你还记得自己最初修炼是为了什么吗?”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,劈在雷天心上。他愣住了,记忆深处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,那是……
【本章结尾点缀】:黑气中的金色光斑越来越亮,雷天的噬灵术出现了明显的迟滞,那些被唤醒的道心,正一点点撕开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