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顿好简,有了露易丝的交换,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他看着镜中神采奕奕的自己,深吸一口气,从腰间拔出匕首,在掌心狠狠划了一刀。
鲜血涌出。
如果在罗马,这道伤口需要几分钟才能止血,完全愈合则需要更久。但现在——
伤口仅是眨眼的时间,就直接消失了。
血液甚至还没来得及滴落,皮肉就已经重新长好,连疤痕都没留下。
林砚微微皱眉。他又试着调动体内的热流。
轰!
匕首上燃起的不是之前的淡红色火焰,而是一股浓郁得近乎黑色的暗红血焰。高温瞬间扭曲了周围的空气,手中的精钢匕首竟然在几秒钟内开始融化成铁水。
“这不科学。”
约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手里拎着两瓶啤酒,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:“你在罗马都被榨干成那样了,怎么回了纽约反而变态了?这恢复速度...你是嗑药了?”
“我不碰那玩意。”林砚甩灭了火焰,看着完好无损的手掌:“但我也想知道。”
“走走走,去找欧阳看看。”约翰提议道。
两人再次回到了医务室。
“这叫‘溢出效应’。”欧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:“你的异能本质是恢复。在罗马那种高压环境下,你的身体为了求生,被迫打破了原有的极限阈值。就像是一根弹簧,被压到了极致后反弹。”
“现在你回到了安全环境,身体得到了补给,那个被撑大的‘容器’自然就装进了更多的力量。”欧阳看着林砚:“简单来说,你升级了。而且是暴力升级。”
林砚握了握拳,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。这确实比之前强了不止三倍。
“这是好事。”林砚接过约翰递来的啤酒,仰头灌了一口:“至少下次不用拿命去填坑了。”
“林砚?我正要找你。”
露易丝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。
她换了一身黑色的常服,手里拿着一份烫金的请柬,表情凝重礼=。
“怎么了?”林砚放下酒瓶。
“艾伦,他没有退路了。”露易丝把请柬扔在桌子上:“罗马的失败让他失去了大部分筹码。现在,他要梭哈。”
林砚拿起请柬,上面只有一行字:
【伊芙琳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决选】
“一个月后。”露易丝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:“艾伦向高桌申请了‘血色擂台’。他和克拉克各出十二个人,分四轮进行团战。每轮三对三。赢家通吃,输家...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”
“他疯了?”约翰皱眉:“他在罗马损失惨重,哪来的人手跟我们打?”
现在的林砚团队,加上圣痕残部,再加上大陆酒店的支持,怎么看都比艾伦那边的残兵败将强。
“这就是问题所在。”
露易丝深吸一口气,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:“艾伦之所以敢发起挑战,是因为他得到了极道长老会的全力支持。根据情报,那十二个人里,至少有五个是极道秘密培养多年的‘影武者’。”
“影武者?”林砚眯起眼睛。
“没有痛觉,没有恐惧,专门为了杀戮而生的怪物。”露易丝冷冷地说:“而且,规则禁止破格级战力入场。也就是说,韦斯利和艾丝特不能帮我们。”
林砚沉默了片刻,突然笑了。
他把请柬随手扔回桌上,那张烫金的纸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
“怪物?”
林砚抬起手,指尖再次燃起那朵暗红色的血焰,映照着他冰冷的瞳孔。
“正好,我也是。”
会议室。
长桌上摊开着那张烫金请柬,露易丝坐在主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伊芙琳家族的徽章。她看起来似乎正在因为这件事而苦恼。
“我不同意。”
露易丝的声音不大,但很干脆。她抬头看着站在桌对面的林砚,把请柬推远了一些:“你的异能确实让你很难死,但擂台赛不是生存游戏。那是角斗,是有时间限制的厮杀。你需要的是瞬间把对手脑袋拧下来的爆发力,而不是在那儿被人砍上一百刀还能站着。”
“罗马那一战,他杀的人还少吗?”约翰坐在角落里,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,火苗忽明忽暗:“如果没有他在前面顶着,我们早就在下水道里喂老鼠了。”
“那是混战。”露易丝转头看向约翰,眼神犀利:“擂台不一样。极道的‘影武者’我见过,他们没有痛觉,不知疲倦。林砚的恢复力在他们面前只能算是一个耐打的沙袋。一旦被针对性限制,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林砚没说话,只是伸手从桌上菲尔德扔下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,点燃。
烟雾腾起,模糊了他的表情。他其实并不喜欢抽烟,但艾丝特喜欢,他当时也尝试了一下,依然不喜欢,但也不讨厌,可现在,他真的找到了一个抽烟的理由。
他知道露易丝说得没错。回顾罗马的一路血战,他更多充当的是一个吸引火力的肉盾,或者是在混乱中补刀的刺客。面对真正的高手,比如那个卢修斯,他连拼命拖延可能都做不到,就别说一击必杀了,想屁吃。
“除了我,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吗?”林砚吐出一口烟圈,反问。
露易丝沉默了。
确实没有。
“名单定一下吧。”林砚把烟灰弹进水晶烟灰缸里:“我,约翰,肯定会帮你。这就两个了。剩下的十个位置呢?”
“我俩呢?”菲尔德掐灭了烟,问了一句,瞥了林砚一眼,转向露易丝:“伊芙琳家族,应该付得起我的出场费吧?”
“菲尔德,你没有必要。”林砚反驳。
“拜托,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少主了。能不能别啥事都先把自己放前面。”菲尔德双手一摊:“韦斯利和海伦去不了,你那暴力女友也去不了,我要是不去,他们能把我头拧下来。”
“给钱我就去,圣痕需要重建。”马奇亚也在一旁插了一句。
林砚没招了:“行,那就算四个。剩下八个呢。”
“家族里还有一批秘密培养的‘暗卫’。”露易丝看着眼前的四人,感觉把简放到纽约真是个好决定:“虽然比不上影武者,但也算是死士。”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林砚把烟头按灭:“我去准备。”
...
天台的风很大,吹得衣摆猎猎作响。
约翰靠在栏杆上,脚边已经扔了四五个烟头。他看着远处曼哈顿的夜景,背影显得有些萧索。
“怎么,怕了?”林砚走过去,递给他一罐啤酒。
约翰接过酒,没喝,只是苦笑了一声:“怕死倒是不至于。我是怕活得不像个人。”
他举起自己的右手,在月光下,那只手背上的青筋暴起,隐约能看到皮下有诡异的气流在涌动。
“自从罗马回来,这股力量就越来越不听话了。”约翰低声说:“每次受伤,力量暴涨的时候,脑子里就会有个声音让我杀光眼前的一切。最后那一战...说实话,有那么一瞬间,我差点连你都认不出来。”
他转过头,盯着林砚,眼神里透着一股罕见的认真:“林,如果在擂台上我失控了,变成了那种只会杀戮的怪物...你必须杀了我。”
林砚喝了一口酒,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。
“别在那自我感动了。”林砚伸手拍了拍约翰的肩膀,力道很重:“真要有那天,我会把你打醒的。哪怕把你骨头全拆了,也会把你拖回来。”
约翰愣了一下,随即咧嘴笑了,只是笑容有些勉强。
“你这就是压力太大。”林砚看着远处的霓虹灯:“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,不如去放松放松。或者谈个恋爱什么的?我看前台那个叫莎拉的妹子对你挺有意思。”
“滚蛋。”约翰笑骂了一句,仰头灌下大半罐啤酒。